重生的戴尔科技，又到十字路口

私有化退市后转型成功，又重新上市的戴尔科技再次遇到增长瓶颈。

1、从 PC 之王到黯然退市

19 岁辍学创业创建戴尔公司、32 岁成为德克萨斯州首富、39 岁功成身退、42 岁重新出山..…… 说起硅谷的传奇人物，戴尔公司创始人迈克尔・戴尔无疑是浓墨重彩的一位。

1984 年，年仅 19 岁的迈克尔・戴尔创办了戴尔电脑公司，并于 1985 年生产出第一台电脑 Turbo PC。凭借独创的直销模式和定制化生产所带来的高效供应链管理，戴尔电脑公司发展极其迅速。

1988 年，戴尔公司成功登陆纳斯达克，首发募集资金 3000 万美元。此后，戴尔开始在法国、瑞士、爱尔兰等欧洲国家开设销售分公司，并在爱尔兰建立了欧洲制造中心。凭借在全球市场的突飞猛进，在整个 1990 年代，戴尔公司营收平均增长速度达到 97%，净利润年均增速为 166%。

1998 年，戴尔超越 IBM 成为 PC 行业全球第二；1999 年，戴尔取代康柏电脑成为美国第一大个人电脑销售商；自 2001 年开始，戴尔连续 5 年占据全球第一的位置，并被美国《商业周刊》评为"100 名的巨人企业"第一名。这其中，惠普虽然依靠并购康柏取得过暂时领先，但最终仍旧难敌戴尔。

2002 年，戴尔市值突破 1000 亿美元，公司发展达到鼎盛时期。两年之后，功成名就的迈克尔・戴尔选择卸任 CEO，成为一代传奇创业者。

不过，随着 PC 市场的日益饱和以及移动互联网时代的快速来临，过于依赖个人电脑市场的戴尔逐渐面临到天花板压力。为此，戴尔开始将产品线扩展至服务器、笔记本电脑、存储、打印机等多个领域。2003 年，戴尔电脑公司正式更名为戴尔公司。

不过，戴尔对非电脑领域的大举扩张似乎影响了对主业的关注度。2005 年开始，由笔记本电脑爆炸起火所引发的"爆炸门"以及"换芯门"事件让戴尔电脑全球形象严重受损。此后，戴尔又在 2006 年深陷财务造假丑闻之中，最终被罚款一亿美元。

一系列负面事件冲击之后，戴尔在 PC 领域的销量直线下滑，全球 PC 冠军之位也被惠普夺走。2007 年 1 月，迈克尔・戴尔重新执掌公司，随即开启了一系列的战略调整。然而，经历了裁员、多元化收缩等一系列变革之后，戴尔仍未走出困境。2012 年，戴尔净利润暴跌 70%；2013 年，戴尔宣布斥资 244 亿美元私有化退市。

2、战略转型与二次上市

事实上，直销模式一直是戴尔早期快速发展的一个法宝。凭借独创的直销模式，戴尔不仅可以去除中间渠道商的利润直接向消费者低价销售产品，同时还可以按照订单进行采购和生产，大大降低了存货压力和资金成本。

不过，随着 IT 行业不断成熟，硬件产品利润越来越薄，戴尔直销模式所带来的低成本优势也逐渐消失。另一方面，随着产品品类的持续扩张与销售规模的日益膨胀，戴尔以销定产模式给供应链管理所带来的压力也在不断增加，甚至引发生产计划严重的功能失调。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与 IBM、微软以及苹果等同时代科技公司不同的是，戴尔在上个世纪末本世纪初的成功并非依靠核心技术，而是依赖于商业模式创新，这也为其日后的衰败埋下了伏笔。

迈克尔・戴尔重新执掌公司之后，决意打破直销模式给戴尔公司带来的束缚与僵局，在渠道策略上开始重视渠道商和分销客户。资料显示，迈克尔・戴尔重新担任公司 CEO 之后 5 个月，戴尔就与全球主要销售商签署了 10-20 份关键性的协议，由这些销售商在全球的渠道、商店中销售戴尔的产品。至此，戴尔公司正式结束了 20 多年来仅仅依靠电话和互联网面向个人用户销售电脑的历史。

除了积极的渠道变革之外，迈克尔・戴尔还决定推动戴尔向企业级 IT 市场进行转型。为此，戴尔接连并购了数十家企业软件和服务类公司。2016 年 9 月，戴尔以 670 亿美元的价格完成了对著名数据存储厂商 EMC（易安信）的并购，合并之后的新公司被命名为戴尔科技集团。

资料显示，EMC 成立于 1979 年，是全球最大的企业数据存储厂商，可以为遍及 180 个国家不同规模的客户提供从客户端到数据中心、再到云端的创新产品组合及服务。除了云计算存储技术之外，EMC 旗下的 VMware 拥有着业内领先的虚拟化科技，能简化服务器并节省成本。

值得一提的是，戴尔私有化退市时估值约为 244 亿美元，而收购 EMC 的交易金额高达 670 亿美元。凭借这一"蛇吞象"式的并购，戴尔一跃成为企业数据存储领域的霸主，市场份额超过 35%。至此，戴尔摇身一变，成为融合了基础架构、服务器、存储和数据保护软硬件一体化的科技公司，在软件服务方面拥有了匹敌 IBM 等竞争对手的实力。

完成了从传统的 PC 生产企业到世界级基础架构公司的华丽转身之后，戴尔科技于 2018 年 12 月 28 日通过借壳重新登陆纽交所，成为当年全球科技界的一个重大新闻事件。

3、未来之路：机遇和挑战并存

重新上市之后，戴尔科技进一步加快了对存储、网络、云计算等服务领域的布局，持续推动产品更新与升级，并形成了包括戴尔电脑（Dell）、戴尔易安信（Dell EMC）、Vmware、Pivotal、Secureworks、RSA 和 Virtustream 在内的七大业务群，经营业绩也实现了稳定增长。

数据显示，2019-2021 财年，戴尔科技全年营收分别为 906.2 亿美元、921.5 亿美元和 942 亿美元，营收规模呈现稳定增长趋势；刚刚过去的 2022 财年（2021 年 2 月-2022 年 1 月），戴尔科技营收首次突破 1000 亿美元大关，运营利润 47 亿美元，同比增长 26%，non-GAAP 运营利润为 78 亿美元，同比增长 12%，均创出历史最高纪录。

与此同时，戴尔科技总市值在今年年初曾达到 440 亿美元，二次上市三年的时间内总市值涨幅接近 2 倍。根据福布斯 2022 年度最新排名，迈克尔・戴尔仍以 500 亿美元的身价位居全美前 20 富豪榜第 16 位。

如今，57 岁的迈克尔・戴尔仍然执掌着重组后的戴尔科技集团以及从戴尔科技拆分后上市的虚拟化软件巨头 Vmware，而同时代的拉里・埃里森、比尔・盖茨早已退休或者老去。

不过，戴尔科技的转型虽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公司未来的发展之路却也并非坦途一片。

8 月 26 日，戴尔公布 2023 财年截至 7 月的第二季度财报。数据显示，二季度戴尔实现营收 264.3 亿美元，同比增长 9%，创出二季度历史最高纪录；但由于数据中心和云服务等业务成本激增以及主营业务毛利率的下滑，戴尔二季度净利润同比下降 43% 至 5.06 亿美元。

值得注意的是，戴尔科技还下调了其在 2023 财年的业绩指引。戴尔首席财务官 Tom Sweet 在财报电话会议上表示，该公司预计第三财季营收为 238 亿美元至 250 亿美元，调整后的每股收益为 1.53 美元至 1.79 美元。相比之下，戴尔上年同期营收为 284 亿美元，每股收益为 2.37 美元。Sweet 同时表示，2023 财年戴尔预计营收较上年同期的 1010 亿美元持平或增长 2%。

净利润的下滑以及全年业绩指引的下调，让戴尔的股价明显承压。财报公布次日，戴尔科技股价大跌 13.51%，此后持续阴跌不止。截至 10 月 15 日收盘，戴尔科技股价报收于 34.26 美元，2022 年全年跌幅接近 40%。

按照业务类别划分，戴尔科技主营业务共分为客户端解决方案集团（CSG）和基础设施解决方案集团（ISG）两部分，营收占比约为 6：4。其中，客户端解决方案集团主要以销售个人电脑和相关硬件为主，基础设施解决方案集团以销售计算机服务器、存储系统和网络设备等 IT 硬件为主。

第二财季，客户解决方案集团营收 154.90 亿美元，同比增长 9%。其中，个人消费者端营收为 33.49 亿美元，同比下降 9%，这主要由于消费电子市场的疲软所导致。

目前看，全球 PC 销量的疲软仍在继续。10 月 11 日，Canalys 发布的 2022 年第三季度全球 PC 出货量报告显示，三季度全球 PC 出货量为 6940 万台，同比下降 18%，跌幅创出 10 年来最大纪录。其中，排名第三的戴尔出货量接近 1200 万台，降幅为 21%。

新冠疫情的刺激下，线上办公娱乐需求激增带来了 PC 市场的短暂高增长。但随着整体需求的饱和以及边际效应的递减，PC 市场自去年第四季度以来就出现掉头下行的现象。为此，戴尔已经将基础设施方案业务作为发力的重点。

第二财季，戴尔基础设施解决方案集团营收为 95.36 亿美元，同比增长 12%，其中服务器和网络业务营收为 52.09 亿美元，同比增长 16%，存储业务营收为 43.27 亿美元，同比增长 6%。

进入到 2023 财年以来，戴尔基础设施解决方案集团业务已经连续两个季度保持着两位数的增长。不过，数据中心和云服务具有高投入、高成本的属性，戴尔科技基础设施方案业务毛利率明显不及其 PC 业务。2023 财年中报数据显示，戴尔科技毛利率为 21.36%，较去年同期（30.91%）下滑接近 10 个百分点。显然，毛利率的下滑成为戴尔科技增收不增利的一个主要原因，也是如今戴尔科技亟待应对的挑战之一。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砺石商业评论 （ID：libusiness），作者：李平